我们胆怯而软弱,
贪婪、衰老、出言不逊。
我环视左右,皆是愚人。
末日即将来临,
一切皆显病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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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仏英]第零次浪潮

*国设

第零次浪潮

 

向何人去夸耀?怎样的畜生会崇拜你?人们去攻击怎样神圣的形象?我要粉碎怎样的心?我要坚持怎样的谎言?在怎样的血腥中进行?*

 

 

弗朗西斯,现在是凌晨三点四十七分,下雨了,窗外凄惨地很。

最近我老是做梦,梦到许久以前的事情;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,如同我第一次被你发现时,你的衣角粘着一片山毛榉的叶子;之前你的头发没有现在长,总有一缕在后脑勺会翘起来,诸如此类的像是碎屑般的记忆充斥我的每一个细胞,我开始认为这是种你给我的折磨了。

其实太久都不算久,哪有我活得长?

欲潮在脑里反反复复高高低低密密麻麻,将人折磨作呕浑身发痒,身上的指甲刮痕已经有血迹了。

我反反复复在想的一些事,总是没有答案,可能是因为人都是比较矛盾的吧。

这封信看来没什么内容,我就不寄给你了。

-你的

亚瑟.柯克兰


 

英\国从开往纽约的飞机上醒来,耳边是无尽地轰鸣声向他袭来,他欠身向下看,风刮在脸上,发丝被吹到耳后,新上任的秘书坐在对面对他,左手握住右手,指节发白:“祖\国,我们即将抵达目的地,美\国那方说……”

“他们要我们的军\事\基\地。”英\国没有偏头,眯着眼,高气流带来的窒息感如海水般扼住咽喉,“已经商榷好了不是吗?”

“是的。”面带白汗的秘书说道。

“是的。”英\国坐回来,“但我们还能怎么办呢?他要的话租借给他好了,他会给我们想要的。”

上司早已写信给美\国人,用语坦白诚恳,期望他们能给资金短缺的英\国帮助,战舰,军火等各种物资,美\国都同意了,现在由他来进行最后的签字。

唯独一项他拒绝了。

参\战。

上司不止一次地提起,英\国自己也曾私下播过美\国的电话,回答都是冷冰冰的“NO”。

空袭留下的伤正在缓慢结茧,新生的粉红的皮肉在汗黏的军装下发痒,英\国忍不住去抓破,仿佛有鲜血不断涌出来。但无论怎样伤口与他本身毫无关联,而是那片快要化为灰烬的土地,在慢慢地复原,正是在心脏这一片。

英\国记得,和法\国的上一次正式会面应该是他陪着家里的大人物访问政府,他坐在会议室里一句话也没说,正是英\国的对面。

会面大抵也是无用处,最后法\国那方的意思还是没多大改变,投降。

英\国破天荒地什么也都没说,法\国的表情很惨淡,勉强地笑着,战争在他的躯体上肆意展开,结痂赶不上伤口重现的速度。直到这个日子法\国都要打扮得“要亮瞎敌人眼的华丽”这般莫名其妙的坚持,让英国觉得自己应该嘲讽他一下,但结果都是以闭口结束。

最后临走的时候英\国去了一趟洗漱间,镜中苍白的脸挂着水珠,青紫色的血管在皮下若隐若现——这张脸,为何从来没有伤疤?没有战争的结痂?没有血腥的花?

活像一个游荡的鬼魂,一只无处安放的怨灵。

就像他本身……

蓦地,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,如同枷锁般将英国压在洗漱间的墙壁上,病态地法式深吻,英\国没有过于反抗,但还是咬破的嘴唇,血渗到喉咙,英\国自己形容不出这般味道,这血也不是他的血,只是流淌在他躯壳里的液体,他痴痴地回应着这个近乎窒息的吻,直到理智压倒一切,他揪起法\国的衣领,用力推开他:

“你发什么疯?法\兰\西?”

他们之间从不缺乏缠绵的深吻,但那都基于英国半推半就口是心非的情况下,法\国也不乐意强加压力于他,所以这般强吻倒真的不曾发生过。

法国先松手,所以英\国也松开了,前者转过身到盥洗盆前,用纸巾轻轻地擦嘴唇上的伤口,如同英\国透明了般。

良久,英\国开口道:“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,我的军\队都已经撤走了。”他攥紧拳头,手心不禁的冒汗,那么他的回答呢?

法\国闻言,抬起头转过来对着他笑,“Non。”

“那你最好被那个抖s肏烂屁眼吧。”英国嗤笑着,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,手抖着点了老半天,吐了一口烟圈。

“你就是这么祝福我的吗?”法\国捋了下他的长发,靠在台上,“哥哥我有好好考虑了的哦。”

无名怒火瞬间燃起,英\国的手一抖,烟灰落在还是光鲜的地板上,亮堂堂的将光反射出来:“你有好好考虑?降书拟好你知道吧?巴\黎都沦陷你还要回去?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?”

法\国一步步地朝着英\国逼近,后者却步步后退,直到再度抵住墙,法\国伸手,将英\国手中的烟夺过来,深深地吸了一口,烟喷了出来。

他指着心脏的位置,看起来很无辜的说:“亚瑟,是你疯了。这些事,一直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。”

英\国感到一阵眩晕,他抵着墙,头偏向镜中的自己,苍白的扭曲的憎恶的。

“你把一切搞得一团糟!你把我全毁了……”他低头默念,失神地想要推开法\国,却被后者轻轻地抱住。

“甜心,再喊一次我的名字,就像在床第上一般……”法\国的声音像是在英\国的耳畔回旋,忽近忽远情迷又冷得发彻,仿佛要将他也拖进坟墓。

“弗朗西斯……”

那人顺势抽身而去。

最后只留英\国在这个不大却又空的要命的房间里,冷得活像一座孤坟。

 

弗朗西斯,我们经历了一切,也熬过一切……

那天你走后我又回忆起许多往事,记忆像是一个关不住的潘多拉匣子,但几乎要将我拆卸吞进去了。

没过多久我在伦\敦又和你见面了,你好像工作于另一位上司,我们理所当然地做爱,身上的伤口好得很快,你的指尖触过,就像真实存在的碎片,你不会将我赶尽杀绝了吧?

记得你当时和我说的话,这便是困扰我许久我的问题所在了。

将我摧毁的从来不是过去,是未来。

-你的,

亚瑟.柯克兰

 


再度醒来是在和美\国的会面上,年轻的大国将一叠纸卷起来,笑着:“大叔,连开会都要将你累倒了?”

英\国签下递到面前的协议书,将钢笔盖上,起身,笔直地朝着门口走去。

却被突然伸过来的手拉住,“英\国?你搞什么?”因为没有收到剧烈的反驳声而满是狐疑的脸。

“我累了,想去休息一下。”

休息?好拙劣的借口。

“说实话,我还真是讨厌你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啊?英\国。”

“真虚伪,美\国,这不就是你想要的?”英\国嗤笑着,才发觉抓住自己手臂的力量加深,右侧的伤口被扣住,结茧都要与皮肉分离了,血液在皮下蠢蠢欲动渗透出来。

瞧见英国忍痛的皱眉,美\国甩开他的手,侧身与他并行。“你的伤口还没好?离上一次轰炸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。”

“愈合这种事情是我们可以决定的?”英\国去摸那块娑皱的皮肤。如果是那种平常的小伤怎样都好,和直接攻击在国\土上所比完全不是同一个数量级。

思索着,不知被什么突如其来的异物拦住了脚,毫无防备的摔在了地上,下巴嗑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。

“啊啊抱歉啊英\国。”美\国无辜的举起双手,“这种小伤小痛对你而言没有问题吧?”

“你个混蛋!”

英\国大声咒骂着,罪魁祸首却因为上司的喊声带走了。

一定饶不了你!

 

因为天气的缘故,自英\国而来的事务员不得不在纽约滞留几天,昔日灯火通明的街道因为政府下令如今只剩下零星的照明灯。**

繁华的港口城市容易成为空袭的目标,何况大洋彼岸的风声传过来,德\方舰队蠢蠢欲动,将自由女神视为待征服的娼\妓,战争没有波及到的地方,当真是一片净土吧,无论哪方的士兵都是这样想的。

英\国坐在酒店的床上,再一次检查身上有没有新的伤口——这样他便知道远在对岸的国民是否还处于空袭的恐慌中。

他感觉到冷,像细长的针尖在皮肤上下落,人是温暖的,是恒温动物,可他并不是人。

吧台的镜子很大,映射出大半个房间,显得更空,更可怖,他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,千百年来毫无变化的一张脸,咦?

那天被美\国摔到的淤青,还在?

他按住下巴一块小小的青紫色,嘶得倒吸一口凉气。

他突然被无法言说的恐惧给侵蚀——第三天了,这个淤青还没有消除。

 

那次与法\国私下的会面,是出乎在自己预料之外的。

英\国从临时据点出来,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表,并没有忽视掉面前一个不能再熟悉的身影。

“……弗朗西斯?”他皱眉,惊讶,口舌一时干燥不已,浑身的血液逆流向上。

那人笑的还是与往常一样,青色的胡茬依旧没有剃干净,不由本人说,看起来既颓废又潇洒。

没有任何牵挂的人当然能做到潇洒自如。

“下午好呀小少爷。”他对着自己挥手,打开了身后的车门,“看起来精神不错哟,不介意的话当我的导航四处转转吧?”

“我可没有说过要你坐我的车。”英\国阴沉着脸。

“哪怕预计到你会这么说,我还是被你伤到心了哦。”法\国做出痛心的样子。

“恶心。”英\国这般说着,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,坐了进去。

车并没有像预计的那样在城市里四处转悠,而是直勾勾地朝着英\国家的方向驶去,一路上两人保持沉默着,直到停到车库里,英\国关掉引擎,却发现身边的那个人一直注视着自己,他的手伸过来,陷入自己向来乱蓬蓬的金发,在耳畔暧昧地摩擦着。

那人将自己的脸捧近,鼻息交错在一起,“亚瑟,我很想你。”

 

长时间的性\爱让本来就带伤的身体疲惫不已,从车内一直到房间里,法\国没有留给自己一丝休息的机会。

醒来的时候是半夜了,夜风阵阵的,他惺忪地望见弗朗西斯坐在落地窗前,阅读着几张单薄的纸屑,他很有耐性,将一张张重新拼在一起。

全是自己写给他的信。

“喂!我准许你翻我的东西了?……”不知是生气或是羞赧,亚瑟掀开被子跳下床,一下子夺过了弗朗西斯手中的碎片,再次撕碎,甚至揉作一团。

“要是现实生活中的英\国也像信中那样直白就好了。”法\国笑的很可恶。

“哪里直白了?”英\国瞪了他一眼。

“我横着看竖着看,密密麻麻全都只是‘我想你啊’这般语言不是吗?”他挠挠头,音量低了下来,“如果当我还在的时候也这么直白就好了……”

“你说……什么啊?”什么叫做“你还在”?眼前的人明明是真真切切存在的,摸得到的,有温度的,心跳不缓不急的。

弗朗西斯亲昵地搂住对方的肩膀,在耳畔呼唤着:“让你一直疑惑的问题,我来告诉你吧。”

 

走的那天美\国本着东道主的意思来送送英\国,平坦的停机坝微微起风,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地走来走去。

美\国见到英\国后,脸一下子凑近,嘟囔着:“哎呀果然没有好嘛。”

“你说什么?”英\国后退一步,细致的脸上全是警惕,倒是像某种动物。

美\国指了指自己的下巴,盯着英\国的下巴,“我送给你的淤青——”

英\国一下子变得支支吾吾起来,像这种非国土受冲击而单纯的外伤,往往是不能对他造成伤害的,何况只是摔倒这种程度?就算留下淤青,也是几个小时就会消除的,而现在这具身体的反应……就像个普通人。

他突然再次被噩梦单纯地吞噬。

一个,普通人?

那么多年,那么多次战\争,每一次留下的伤疤他都能感受到,流血,死亡,呐喊,恐慌。

“那么我问你,昨晚伦\敦再次被轰炸***,你有没有感受到?”美\国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,英\国开始回想,他并没有收到任何情报——是美\国下令拦截的——不,他不需要情报就能感知到的。

那可是他的心脏啊。

“你没有质问我的权利。”英\国可憎地盯着他,“参\战\方不是你,你当然可以事不关己……询问一个人的痛苦!”

“权力,策略,利益,假面外交。”

“这些都是你教我的,英\国,我铭记在心。”

“但如果你以为只有你这个国\家意识体身陷痛苦中,那就大错特错了。”眼前这个即将代替他的年轻大\国,眼眶在一片空旷的风中,有些晶莹,活像个人,一个未成年的幼稚少年。

拥有情感,可以流泪了。

英\国突然想起,百年前的那个孩子,看着另一个与他无比相似的脸时,笑的多么灿烂。

“英\国,你是个大\国。大\国不死,只是慢慢消亡。”

风在呼啸了——

 

弗朗西斯:

我还是打算给你写信了。

那段时间我的身体出现了毛病,居然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,不过现在……

我会永远记得,应该忘记吗?我不那么认为。

记得你,记得我自己,记住所有人的一切……

-你的,

亚瑟.柯克兰


 

那天的夜色很凉,月光也惨淡的像白水般,估计是闻到了硝烟的味道,升空,旋转。

他破天荒地没有拒绝弗朗西斯亲昵的动作,任由他将自己圈在怀里,听着平静的心跳,在如同树干里的回响,行尸走肉也比那双手温暖。

“我们从来就不是人,从来就没有灵魂,不会行走不会宣泄,从来不会做出自己的判断和选择,连自杀的权利也不具备,我们代表的是人\民意志吗?承载的是人\民情怀吗?”

“自从产生了作为国\家以外的情感,就丧失了作为国\家意识体的权利。”

“然后像一个普通人类一样慢慢消亡,直到出现另一个拥有同样面孔相似记忆的新载体出现啊。”

弗朗西斯视觉没有焦点,恍惚之中是在笑的。

“不过这次在笨蛋英\国身上出现了差错,居然会忘记我们会消失这件事情,硬撑着普通人的身体在战场上吃了不少苦吧?”弗朗西斯轻轻抚摸着他的脊骨。

“最后一件事。”亚瑟开口,眼睛低垂着。

“啊?”

“你爱我吗?”亚瑟很直白,几乎脱口而出。

“这个问题我回答了几千次了。”那人笑着,最终没有说出答案,左右已经刻在了彼此的心间,哪怕消亡千千万万次,总能找回答案吧。

 

 

亚瑟笑着,抽出随身携带的手枪,如果他是个国\家,这种人类的武器当然伤不了他。

可是他的伤口隐隐作痛,每一口吸气都是一种磨难。

“可是弗朗西斯啊,夜晚那么长。”

也许有朝一日,奇迹会降临,所做的一切怯懦之事都会得到宽恕,自己也会被原谅。

如同飘浮在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,或是微生物。

他也将那一切全部想起。

fin

*来自兰波全集,随便翻了一页,忘了题目了。

**二\战时美国得到消息德\军要对美\国东海岸进行攻击,所以下令夜晚不再灯火通明(防空袭光亮吸引目标),而德\国士兵也视美\国为一片美好的土地啊,结果当然是没有打。

***捏造的。

学理的人不太了解历史但我努力了

cp向的确是仏英但是味音痴出场那么多我好怕

大概包含了很多自己对国设的理解,文风从中间变了味道 (隔了超久的补写)   T  T入了新坑  但老坑不爬x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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